好像离老家越久就越不想回去!
以前母亲在老家,到了周末,节假日都要回去看一看。现在母亲也来了县城住,便失去了回老家的理由和动力,但是人没有回去,老家的样子却经常在脑海里出现。
今日同事突然递给我一个八月瓜,让我又惊又喜,我拿着已经完全张口的八月瓜,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吃的各种野味。这个八月瓜勾起了我无限回忆,现在就把这回忆简单的写出来。
小时候家里穷,穿暖饱肚已经很幸福,但最大的幸福是我父亲年底从深圳回来,总要带一大桶荔枝回来。我那个时候并不喜欢荔枝的味道,但是为了在小伙伴们面前彰显我能吃上沿海水果的神气,我经常偷偷抓一大把荔枝出来,叫上伙伴们给他们一人分一颗,剩下最多的我一个人,迅速的吃完,吃完说,要是天天能吃这么好吃的荔枝就好了。这话言不由衷,也根本做不到,因为我爸爸一年才回来一次,我内心也不想吃那么多荔枝,总感觉它有一股臊水的味道,作做出喜欢吃的样子,完全是虚荣心作祟。
沿海的水果一年一次,但是老家的水果却多的不计其数。这里不说家家都有的苹果,梨子什么的。就先说说八月瓜。八月瓜长在山里,藤蔓绕树而长,小时候有句小朋友都能背的一句话:八月瓜,九月炸,十月吃了吐渣渣。意思是八月瓜九月才张口,十月再吃就是满口它的籽了。所以每年九月,我们都会上山摘八月瓜,遇到完全张口的,就立马吃掉,果肉软绵,甜蜜入心,我们很是喜欢,但是摘八月瓜有一定的安全风险,父母不会让我们单独去摘,一般是院子里的孩子一起上山捡柴时,遇到一树的八月瓜,我们就会摘下来大快朵颐,那感觉简直就是走在沙漠里遇到了绿洲。所以,每到九月份,我们对对捡柴充满了积极性,实则是想在山上找八月瓜。
第二种水果是“刺泡儿”。这是老家的俗名,我至今不知道它的学名,也不愿上网查询,因为读起这个名字,就想起儿时的味道,就想它那浑身是刺的茎竿,绿油油的叶子,它六七月开花,边开花边结果,果实有的青色,有的浅红,有的深红,有的黑色。大小如花生米。青色的没有熟,不能吃,浅红的微甜微涩,深红的和黑色吃起来甜甜的,味道好极了。我们暑假的时候下河割草,如果发现了它,七八个孩子顶着烈日站在枝干旁边吃,边吃边聊天,那味道是暑假最痴迷的。
水果都是素的,小时候还吃过一种荤菜,那就是螃蟹。那时候河里的水清,小鱼和泥鳅不计其数,然后就是螃蟹。一共两种螃蟹,第一个是浑身上下咖啡色的,我们叫它牛屎螃蟹,因为不能吃,我们只是逮起来玩,玩腻了就放回河里,有的小伙伴直接将它摔死。还有一种浑身黄色的螃蟹,我们根据它的肤色叫它黄螃蟹,这种螃蟹可以吃,但是我们一直没有吃过,因为我们的父母不愿意做给我们吃。终于有一天,我家屋后的冬娃子说,今天割草完了一起逮黄螃蟹,我回去我妈用鸡蛋炸起吃。我们将信将疑,但是割完草之后也迅速在河里找黄螃蟹,一共逮了多少我不记得了。我们背着背篓回家,把草喂给牛吃,直到牛吃完草,冬娃子也没有来,我们几个孩子坐在院子里的石条上翘首以盼,有的大人就说,那螃蟹不能吃,还想用鸡蛋炸起吃,一天鸡才下几个鸡蛋。我们也打算放弃时,冬娃子真的端着一盘螃蟹下来了,被裹上了鸡蛋,芡粉的黄螃蟹变得更加金黄,发出扑鼻的香味,他洋洋得意的走到我们中间说:快吃,快吃,一人一个。我说了我妈要给我炸的,我说到做到。我们一人抓起一个螃蟹,慌慌张张又小心翼翼的吃起了螃蟹,那是我们第一次吃螃蟹,感觉在吃满汉全席,被油炸过的螃蟹,香酥可口,美味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