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月24日,在浙江省十四届人大二次会议上,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李占国向大会作《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工作报告》。报告重点提及了16个典型案例,记者梳理发现,其中一半案例都与民营经济有关,涉及数字经济、涉外司法等时代前沿问题。
过去一年,浙江法院在营造市场化、法治化、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上,到底有哪些真招实策?这些案例又释放出什么信号?
关注数字经济发展新问题
数字经济时代,云计算、人工智能、元宇宙等互联网创新成果频出。面对数字经济带来的全新法律问题,司法如何回应经营主体对公平正义的期盼?报告中提到的两起案例给出答案。
2023年4月,杭州互联网法院审结了全国首例涉及虚拟数字人侵权案,判决认为虚拟数字人虽然并非法律意义上的表演者,不享有表演者权,也不享有视听作品的著作权或录像制作者的邻接权,但是,作为该虚拟数字人的制作方以及真人演员所属公司,依法或依约拥有该虚拟数字人相关的权利。该案为数字经济发展带来的全新法律问题树立了鲜明司法导向,入选2023年度人民法院十大案件和新时代推动法治进程2023年度十大案件候选。
数字技术给浙江民营经济注入了新的动力和活力。对于数字产业创新,司法要全力保驾护航,而对于衍生出的全新形态违法犯罪,则要为其戴好“紧箍咒”。
2023年11月,绍兴市上虞区人民法院审结了一起团伙利用AI技术合成虚假视频牟取非法利益案。为获取更多点击量,犯罪嫌疑人张某、陈某利用ChatGPT技术制作了上万个假视频发布。其中20条涉及警情、灾情、险情的虚假视频,点击量高达160余万次,导致大量虚假信息在网上传播。上虞法院最终以编造、故意传播虚假信息罪判处两被告人有期徒刑,为互联网领域依法依规使用创新技术划清法律红线。
报告指出,2023年浙江法院共审结涉数字经济案件1.5万件,促进新领域新业态在法治轨道上健康发展。
拯救涉困民营企业
浙江是民营经济大省,民营企业在其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。如何让经营主体在法治轨道上放心投资、安心经营、专心创业?
宝乐能源公司是乐清家喻户晓的瓶装液化气充装销售商,与其下属两家关联公司供应超10万户居民用气需求。2020年开始,这三家公司陆续陷入财务困境,2.3亿元外债无法清偿。乐清法院在办理三公司合并破产重整案中,采取“破产不停产”“分离式处置资产”办法,保障超10万户居民用气不受影响,促成2.3亿元债权100%受偿,实现了“保企业、保债权、保民生”的多赢效果。2023年7月,该案被最高院评为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典型案例。
类似“涅磐重生”的案例在浙江不胜枚举。报告显示,2023年,浙江法院审结涉企案件31.5万件,涉案金额4933.7亿元;审结破产案件5239件,化解金融不良资产1395亿元;助力中小微企业回笼资金49亿元、1624家中小微企业重回正常经营轨道,依法帮助4982家企业恢复信用。一个个案事例和数据,给民营企业传递出满满“安全感”。
强化知识产权保护
创新驱动下的知识产权,需要更大力度的保护。面对侵犯知名品牌、商业秘密等的重复侵权、恶意侵权,法院如何以严格公正司法树立鲜明导向?
2023年,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适用惩罚性赔偿,审理了张某、高某侵犯全球知名运动品牌生产商范斯公司商标权案,全额支持原告1600万元诉请及维权合理开支。报告指出,该案彰显了人民法院坚持中外当事人平等保护、全面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的决心。
过去一年,浙江法院“铁腕重拳”打击侵犯知识产权行为,判决侵权人赔偿损失总额20亿元,同比上升48.7%。全省依法适用惩罚性赔偿案件共23件,总金额达5.6亿元。
严惩犯罪的同时,有关知识产权纠纷多元化解新机制和新模式也在快速完善。如上线“法护知产”多跨协同应用,实现“一地侵权,全省预警”;做大做强“中国(杭州)知识产权·国际商事调解云平台”“义乌商贸纠纷诉调对接中心平台”等专业化在线多元解纷平台,力争用最少流程、最短时间、最优服务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,推动重点领域源头治理。
提升涉外司法公信力
2023年,有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当事人主动选择到浙江法院诉讼,用实际行动向浙江的法治化营商环境投出“信任票”。
报告中提到这样一个案例:一艘7500TEU集装箱船与一艘10万吨级油轮在马六甲海峡发生碰撞,两船均严重受损。两家外国船东公司在可以选择外国法院管辖的情况下,主动选择到宁波海事法院审理。该院依据国际海上避碰规则公约和中国法律公正审理,平等保护了国际航运主体的合法权益。
近年来,杭州、宁波对外开放不断深化,外贸外资数据和成果走在全国全省前列。2023年3月,浙江高院深化涉外商事海事审判精品战略,推进杭州、宁波相继揭牌成立国际商事法庭,分别管辖六类涉外案件。
谋篇布局下,有关涉外审判的创新成果频出。如不久前,宁波海事法院刚刚上线了“域外法查明”应用,解决涉外案件送达难、法律适用难、当事人跨境应诉难等问题。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会同市贸促会在全国首创“国际商事调解云平台”,引入香港国际调解中心、新加坡国际仲裁中心等机构80余家、中外调解员1300余位,获评国务院服务贸易创新试点“最佳实践案例”。